我和石姐姐告別後各自回房休息,我卻因為煩惱而遲遲睡不著。
一位面色白皙,嘴唇紅潤的公公拿著拂塵前來,「奴才奉年貴妃之命,宣秀女凌若至翊坤宮覲見。」
我不明所以,只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中油然而生。
「這......不知年貴妃深夜召見所為何事?」
「奴才只負責傳話,甚麼事您過去便知道了。」只見那公公輕輕挑眉,「怎麼,莫非小主想違抗貴妃娘娘的懿旨嗎?」
「不敢......」我在這宮裡無名又無份,就連個太監也瞧我不起。「我知道了,我隨你走一趟就是。」
外頭寒風吹得臉頰發疼,而公公在前頭走得急,一點兒也沒有要放慢腳步等我的意思。
「快點兒吧!貴妃娘娘在等呢。」
走了一刻,我們終於來到年貴妃的居所。
才一進門,我連請安都來不及,年貴妃便先聲奪人對我大聲喝斥:「凌若,妳可知罪!妳身為秀女,卻與他人私訂終身,做出苟且之事,這可是連株九族的死罪!」
年貴妃高高盤起的髮髻好像在襯托她的身分似的,上面裝飾著許多艷麗綻放的花朵,眼角畫著紅色的胭脂,讓她的眼神更加銳利,一股氣勢讓人震懾。
然而這莫須有的罪名卻讓我不由得怒急攻心,一個不小心便出口反駁:「我沒有!」
「狗膽包天的奴才!貴妃主子面前也敢自稱『我』?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!」旁邊一個勢利宮女馬上接話,一整個屋裡的人都是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。
「像這種不懂尊卑之人,就該好好教訓一番,省得她以後再犯!」
年貴妃語音剛落,兩旁的奴婢就將我架住,沒等我反應就是好幾個掌摑。
自小家裡就沒人打過我,沒挨,沒挨幾下我已經感覺臉頰沒了知覺。
「知道錯了嗎?」年貴妃俾倪的眼神帶著笑意,我雖然不服氣,卻也只能忍氣吞聲......
「回貴妃娘娘的話,臣女......臣女知錯了,下次絕不再犯。」
本以為鬧劇可以結束了,誰知道年貴妃又緊接著問道:「徐容遠是妳甚麼人?」
聽見容遠哥哥的名字,我強忍住心中的驚駭,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地回答:「徐家與臣女家是世交,所以臣女與徐榮遠自幼相識。」
「僅僅是自幼相識這麼簡單嗎?看樣子妳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。」年貴妃用眼神向旁邊的奴婢示意,眼看他們又要衝過來對我做些甚麼,我趕緊跪下,「貴妃娘娘容稟!臣女真得甚麼都不知道,不敢有半點隱瞞!」
「妳與徐容遠的苟且之事本宮都已知曉,妳未經選秀便與他私訂終身不說,還做出不軌之事,其罪當誅!」好一個年貴妃,我此時才意識到,我說些甚麼於她而言根本無所謂,她只是要定我的罪!
「我!」強忍著滿腹不甘,「臣女沒有!臣女與徐容遠確實相識,但發乎於情,止乎於禮,絕對沒有不軌之事,求娘娘明鑒!」
「那妳是承認與他有私情了?按大楚律例,除秀女本人問斬之外,其本家亦要問罪,十四歲以上男丁充軍,女子為奴!」
沒用了,看來年貴妃就是因為家父得罪了她的族親而存心找我麻煩而已......
「娘娘,」剛剛的勢利宮女靠近年貴妃的身邊,低聲說道:「如果貿然死了一個秀女,皇上那裏恐怕無法交代。」
年貴妃冷哼一聲,「本宮還輪不著妳來提醒!」接著她轉向我,「凌若,依妳之罪本當問斬,今本宮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,饒妳一死。但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選秀妳自是不能參加了,即日罰去尚服局,終身不得再參加選秀!」
光是瞧年貴妃那張假惺惺的嘴臉就讓人感到反胃,但是我卻甚麼也做不到......
「臣女......謝貴妃娘娘恩典......」